初到柳樹巷社區工作,就順便問了一下,誰家的馕最好吃,當時別克就說,你就買巷子里第一家的馕吧,就這樣,我每次買馕就喜歡去那家買,而每次買馕的時候我都能看到一位和藹可親的維吾爾族大姐,她雖然忙碌的,但總是面帶微笑,對每一位買馕的顧客都很熱情,我還知道了她叫帕麗旦木。
這是我對帕麗旦木的初步印象,但讓我想不到的是,有一次在低保戶老人吐爾遜汗家入戶,當我們聊天的時侯,一位維吾爾族大姐提著一袋子馕走了進來,她對吐爾遜汗老人說:大媽,你女兒昨天打電話給我說,你腿腳不好,讓我給你帶一點馕,這兩天就不用出去買了,然后轉頭向我們笑著看了我一下,我一看,原來是帕麗旦木大姐,他兩家有親戚嗎,回到社區我問了老工作人員,才知道,原來他兩家并沒什么親戚,這都是帕里旦木大姐義務做的事,而且每次都編個理由,另外她還給阿達提汗和五星的幾個困難家庭的維吾爾族老人免費送馕吃的。好感動,當時我心里想。
社區一到冬天,就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每天最早上班的人都會發現,門口的雪被人掃得干干凈凈,開始還以為市環衛工人做的,想哪天專門感謝一下那位不知名的環衛工人,但一天一位因加班而提前到兩小時的社區工作人員為我們揭開了謎底,他悄悄對我說:早晨看見帕麗旦木大姐,拿著掃把在社區門前掃雪,掃完后就匆匆走了?!芭?,又是她”,我簡直都…….
有一次到柳樹巷子入戶,聽柳樹巷居民蘭兵說,2005年巷子來了一位60歲左右的漢族老大娘,每天在巷子里推著小車賣菜,為了生意經常中午都顧不上吃飯,帕里旦木大姐看到這些,就主動把自家的熱囊送給她,一開始那位大娘還不要,但帕里旦木大姐對她說:你的年齡這么大了還出來掙錢,我看著都過意不去,再說我從來都以為漢族、維吾爾族、回族等各民族都是一家人,為你送點吃的,就像幫助我自家的大姐一樣。平日里帕里旦木每看到環衛工人掃衛生很辛苦顧不上好吃飯的時候,就把熱囊送到他們的手里,熱騰騰的囊,溫暖了那些環衛工人的心。
直到2009年“7.5”事件發生后,社區為了給“7.5”事件受害群眾做點事情,就專門安排了捐款活動,當時排隊捐款的人有很多,我們也依次捐了款,捐款結束后,當我統計捐款名單時,大吃一驚,除了一位正縣級的退休領導捐款1000元以外,帕麗旦木大姐居然捐了500元,后來才聽說,她認為“7.5”事件深深傷害了各民族之間的感情,她想用自己的行動表明維吾爾族是善良的,是有愛心的,是懂得感恩的。這就是帕麗旦木,一位平凡的打馕人,但總是做出出人意料的事。
2010年4月玉樹地震,我們社區還在想是不是組織做居民進行捐款時,帕里丹木大姐卻先到社區為災區捐款200元,當我看到她將一打五角、一元、五元的零錢交到社區書記手里的時候,當我看到她那雙布滿了老繭的雙手的時候,我感覺好慚愧,同時我的心也為之震撼,這是一個多么善良的維吾爾族大姐。帕麗丹木捐完款就想走,社區領導讓她說幾句話,她吭了幾句才說,“大家都是中國人,在我心里沒有民族之分,只有親情,我們在這活得好好的,但玉樹災區的人卻沒吃沒喝,我幾天都吃不下飯,這點錢也只是我的一點心意,”說完就走,望著她略顯蹣跚的背影我久久不能釋懷。
我有時慨嘆分到柳樹巷社區工作,而且又有幸認識了那么多的善良的維吾爾族居民,因為善良讓他們變得純樸,因為純樸他們又顯得那么無助,但就是這樣,他們依然活得那么悠然,帕麗旦木家賣馕生意其實收入也不高,但她卻選擇了這樣默默的付出,因她心中有愛,才有了那么多的堅持。人活著總是避免不了平凡,但誰有耐得住寂寞,記得前一段時間有一個記者采訪阿里木,問道:你并沒有什么錢,還做了那么多的好事,為什么?”阿里木當時回答:錢多少算個夠,只要夠花就行了”,是呀,在物欲很流的社會,缺的就是這種“錢夠花就行了”的那種心態和精神,美國著名盲人作家海倫說過:忘我最偉大。
吃過帕里旦木大姐馕的人都會說:她家的馕很圓、很香,只要路過柳樹巷子就能遠遠聞到,而和她打過交道的人們則會說:帕里旦木的馕很香,是因為她的馕里面含著她對各族人民深厚的感情,正是這種感情讓她家的馕香氣四溢,把愛散滿了人間。